（姜申）三界书·于归5
继续夹带私货
5、
名也，命也。
太白星使，太白金星，太白星君。无论如何称呼都不过是个官位罢了，人职责者可以是怀抱琵琶的黄衣仙子，亦可以是手持拂尘的白髯老者。
而现任的太白星使便是个看上去和姜子牙年岁相近眉目俊秀的男子，名唤陆尔。
说来以陆尔的身份，这因为天庭疏忽导致灵气异动惊扰昆仑的事，是不必劳烦他亲自跑一趟的。说为了体现天庭对昆仑的上心，毕竟日后还需要昆仑弟子为天庭出力这算不上假话，而这真话则是实打实的为了以权谋私。说起这要办的私事，陆尔本还在为难该如何在众多昆仑弟子之中寻到姜子牙并何其偶遇一下，却想不到他自己送了上来。
虽说这陆尔是为了姜子牙而来，然实际上在元始天尊引荐前，他全然不知自己准备要寻的昆仑弟子竟会就是那被元始天尊所钦点的昆仑第一人姜子牙。
而再见过姜子牙陆尔也开始不由疑惑，元始天尊究竟有何用意，就不怕日后这姜子牙不入局误了封神大业。
陆尔身居天庭高位自然知晓封神之事。天书已预示了三界异变将至，又恰逢殷商气运将尽，人间改朝换代，势必生灵涂炭邪魔乱生。而此时天庭又正缺兵少将，难免将心思盘算到三教之上，可三教弟子有贤能者，一个个活了千八百年那个不是成精成怪的，深知一旦位列仙班就要受天规约束怎比当个散仙享人间荣华富贵来的舒服。要让他们乖乖听天由命日后为天庭效力就多少要用点手段。
虽然天庭明面已将此次所缺的八部三百六十五个仙职名额全都交由昆仑定夺，但不妨碍其另谋他法别有心思。不然又岂会出现三首蛟监守自盗，瑶姬被其所重伤这等事，至于这各中关系咱们日后再细说。
现如今这天书之上除了显出‘成汤合灭，周室当兴’，天职有缺可编八部三百六十五位。其外还有一恰逢其数之人，在人世可享将相之福，助周得天下执掌封神大业。
天书并未明示可多少也有暗指，而元始天尊便依其所示选中了那四访昆仑求仙的凡人姜子牙将其收为弟子，只待时机成熟之时。这凡间修仙求道之人不计其数有所成这也不少，为何偏偏就是年纪轻轻亦无所成的姜子牙脱颖而出？是因元始天尊看出其天资拔萃，道法自然。实则恰恰相反，只因他生来命薄，仙道难成，只可受人间将相之福。苦修甲子也仅是成个五行之术，移山倒海而已。本该如此才是天命，可如此天命又怎能担当大任，简直儿戏不是。
难道是天书出了错？这有字之书尚且都会被误读错解，更不要说这本就无字之书。天书命无字，三界内五行外命数尽在其中。圣贤问卦神仙掐指都不过是管中窥豹，即便是白兌也只能解其表难窥其内。
说来陆尔为何不认识姜子牙却要特意来昆仑寻他，难道他们曾见过。是的陆尔见过姜子牙，此次来昆仑未见到姜子牙前，他便有些疑惑，明明已经有昆仑弟子因此被牵连在内甚至险些丢了性命，可为何元始天尊却看似对此毫不知情。若说是个不听师命的普通弟子所以任其自生自灭还好解释，但如今一看这弟子非但不普通甚至至关重要，那为何在他命悬一线之时却无人搭救，是元始天尊没算出他这钦点弟子有此一劫，亦或根本就是别有用意。
陆尔见过姜子牙也知道其遇险之事，难道他便是救了姜子牙将其送出山的人？
当时他确实身在昆仑不假，三首蛟也的确是因感觉到他的到来才会罢手逃跑，可这救命之恩他还真受之有愧，真等他来救姜子牙怕早就被吸干仙髓了，既然他本就无意救姜子牙又何谈送其出山为之续命之举。
而就陆尔思绪入神时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来一只大豹子，恰好落在了陆尔面前拦住他的去路。能生在这昆仑山中的，吸天地灵气多少都有些修为，其中自然不乏有想要得道成仙的，遇见了陆尔此等仙人胆子大些的凑上来沾些仙气献媚讨好也不足为奇。
“小猫这是刚睡醒。”陆尔见那豹子落定之后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就调笑道，而那豹子也不知是不是修为不够，闻言竟冲他呲牙低吼一声甚是凶恶，如此警告之后便自顾自的离开。
“……”陆尔却也不觉得自己讨了无趣，三步并两步的追上去。“你这小猫跟谁学的，这般忘恩负义，对救命恩人如此冷落，连个好脸色都不给。”
“……”那豹子闻言停下步子回过头冲着陆尔又是一阵怒吼长啸，怨气十足。
“你这小猫不是一直都挺聪明的怎么也犯起了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情况非要强逞英雄出手，我及时赶到救了你也不知说谢。我有事脱不开身让你快些离开不听也便罢了，自己把灵气耗尽却还嫌我来的晚了。”
“我不聪明，但也不傻。这么多日还想不到，那三首怪会现身昆仑若与你无关，又岂会来的如此之巧。”听到这番狡辩，豹子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说出人言对着罪魁祸首加以反驳。
“就知是瞒不过你这小猫的。”陆尔并不辩驳这看似无端的指责，甚至算得上承认了。“那你可有想到自己此次逞英雄痛快了，但也是闯了大祸。”
“那四不相是昆仑灵兽福泽一方难道不该救？”
“四不相自然该救，不该救的是那个昆仑弟子。”
“所以救无辜是错？”
“错在他是姜子牙。……你一直在昆仑岂会不知元始天尊钦点的昆仑第一人。他若该救，昆仑自会救。”陆尔说着就看那豹子垂下脑袋，看着地面。“昆仑都不救，你又何必救。一切……”
“自是天命。不必你说我也知这昆仑之上的英雄怎么也轮不到我做，更何况还是救他，一个天命钦定，拯救苍生的英雄。”豹子有些沮丧的抬眼望着陆尔。“不论遭遇到少磨难时运不济，只要待时机一到自会时来运转。他始终都会是那个被时局所需要，为其而生的英雄。”
“那你还多此一举。”陆尔颇为无奈道。
“当时那想的了这般多。”为自己狡辩道。
“难道至今你都还是没想明白。”陆尔可不信。
“在送他出山的路上便已经明白了。”豹子说道，也正是因为想通了才没将人送回玉虚宫。
“既然都想明白了，你就没动过心思，不但可以得到神髓还是功德一件。“陆尔问道，既然天命已定姜子牙仙道难成，那就算是吞了他的仙髓非但无措，还是件应了天命的功德。
“你当我是什么？岂会做出那种趁人之危的事。”豹子不满的叫道。
“你做不到趁人之危，能袖手旁观也好。却为何还要明知故犯，帮他稳住仙骨神髓。”不用明说陆尔也多少能猜到那日匆匆离开之后他都做了什么傻事。
“我虽生来愚笨，搞不懂你们等待的时局筹划的天命是怎么回事，可那仙骨又不是他偷来抢夺的为何不能留，所谓天命也并非不能改。”依旧是不知悔改。皆说时局造就英雄，那时局之外呢？就不能有英雄，不需要英雄了吗。
“正因为天命能改，现在时机未到皆是变数。怕是连元始也没料想到自己会看错人，那姜子牙入昆仑一年便能如此修为，谁又敢保证真等时机成熟他能达到何等境界。若是他因此不肯入局，那岂非还未开始便输的透彻。”陆尔本不愿说透，但封神之事若不能正常进行那么天庭便会另做打算，而那对陆尔而言是最糟糕的，所以这三界之中怕也没几个神仙比陆尔更希望这封神大业能一切顺利不出差错。
“他一定会成为那个英雄的。”豹子却还是笃定道。
“或许这才是更糟的。”陆尔见豹子被他这么一说，眼中也没了那份笃信。想必他也能推算出来，姜子牙若真因此不入局是糟，而更糟的或许是，即便如此是他还是愿意入局。
陆尔现在可以肯定天书没错，的确只有那生来命薄，仙道无缘之人才能担当这此大任。
天庭将这封神之事交由元始天尊，他便需要一个人替其在凡间完成这一切。这人就算修为不济，待时机一到也可以赐法器传仙法甚至派全教弟子帮他，得了此等殊荣还有何求。
可若这人自己便可以脱胎换骨得道成仙，神兽青睐凌驾众神，还怎么会下界替元始天尊做此等苦差事却不求回报的。而这回报怕便是元始天尊，乃至整个天庭都未必给得起。
“还未开局便如此，这日后必然会是一场乱局。说来这八部多为司掌一方的文官并不急在一时，但这天界征讨邪魔的九帅也有空缺。与其留在昆仑，不如直接跟我回天……”
“不好。”甚至都不等陆尔说完豹子就回绝，然后甩着尾巴不耐烦的转身继续走。在心中默默骂一句自己果然不够聪明，早就该想到这家伙时隔这么久来找自己，卖乖不成又定他罪，废话半天引出这么多天命时局。到最后还不是想给其下套，让他应下那件被拒绝多次事。
“那我请你吃酒总可好。”陆尔依旧不觉得自己讨了无趣跟在其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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